庚寅冬,予自小港欲入蛟洲城,命小奚以木简束书从。时西日沉山,晚烟萦树。望城二里许,因问渡者:“尚可得南门开否?”渡者熟视小奚,应曰:“徐行之,尚开也;速进,则阖。”予愠为戏,趋行。及半,小奚仆,束断书崩,啼未即起,理书就束,而前门已牡下矣。
予爽然,思渡者言近道。天下之以躁急自败,穷暮而无所归宿者,其犹是也夫!其犹是也夫!
庚寅年的冬天,我从小港出发,打算到蛟洲城去,命令书童用夹书的木板捆着书跟从。当时太阳已经落山,傍晚的云雾环绕着山林。远望离城大约两里路,于是问船夫:“还可以赶得上南门开吗?”船夫仔细地看着书童,回答说:“慢慢地走,可以进入;快步行走,城门会关闭。”我生气了,以为他在戏弄我,快步赶路。走到了一半的时候,书童跌倒了,捆书的绳子断开了,书散落一地,书童哭哭啼啼的,来不及马上起身。等我整理好书籍捆好书时,可是这时南门已经关门上闩了。